声澍渊

云梦无双杰,最是意难平

(双杰)蝶梦-化茧20

迟了迟了~荒野求生过度章节、吃虫预警,会引起生理不适请非战斗人员及时撤退!!!

————————以下正文———————

四、红颜恨(1)                                         

 

      “阿澄……阿羡……”

       有谁轻轻地唤着,纤弱的身影穿着斗篷,跪坐在陡峭山崖之上,四周是血迹、是断箭、是残骸。她双手掩面,似乎用了全身的力气在擦去眼中的泪水,娇小的身躯渐渐停止了颤抖,顶着几乎能压断她脊梁的悲伤,一点一点,想要站起来。

      江澄从深渊中往上看,看不清这个在夜色里,在悬崖之上的人是谁,可是他的心被紧紧攫住,只想去拉一拉她的袖子,应她一声——你别怕,我在呢,我在啊……你不用勉强自己站起来。

      然而她还是站了起来,站直了身子。兜帽从她的头上滑落,露出素白的发带,未施粉黛的容颜,以及擦干了泪水只余悲伤和坚决的眼睛——

 

      “——阿姐!!”江澄猛然坐起身来,喘着着粗气抬头望去——是洞顶。也对,这里是乱葬岗,就算是白天往上看,也只能看到不知道盘旋了多少年的怨气,哪里能看到什么崖顶,更遑论是一个人的脸了。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引着金丹运转,本源的灵力即便是在不安定的情况下也能自然而然地转过一个小周天。这里环境极其恶劣,灵气稀薄,怨气横行,江澄硬是被逼着放弃了玄门百家大多数吸收天地灵气的壮大己身灵力的法门,转而仅靠本源内生的微末灵力运转修炼。这一口本源灵力经反复淬炼,倒是如臂指使,即便是内心不定,也不会有走火入魔的风险了。噩梦惊醒后运转一周,倒是刚好平复下剧烈的心跳。

      跳得异常快的心脏很快便平复了下来。乱葬岗的环境似乎本来就容易让人噩梦频繁,江澄之前被恶诅痕所扰,噩梦做得多了,也就习惯了起来。他侧头看看睡得也颇为不安稳的魏无羡,把人熟稔地抱过来。

      “江澄……?”天色尚早,往常这会儿就算有动静,魏无羡也会歪一歪身子继续睡,好让江澄趁机同安安你来我往在他体内打一会儿太极。可今天却微微睁开眼,问道,“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做了个梦罢了……”

“噩梦?”

“不是……你接着睡吧。”

      可是魏无羡却不睡了,磨磨蹭蹭从温暖的怀里爬起来,无精打采道:“我……我梦到师姐了……我睡不着……”

      江澄沉默。

      这阵沉默彻底让魏无羡清醒了,他心中一突,简直想把自己刚才迷迷糊糊说的话再吞回肚子里去。若不是两次放弃逃脱的机会,江澄此时,早就应该去眉山与师姐汇合了。细细算算日子,就算虞氏的消息再闭塞,自己与江澄跌入乱葬的消息也该有所耳闻了。师姐……莲花坞的噩耗还没算完,江澄跌入乱葬岗的消息再传入她耳中,这接二连三的打击对她来说又是何其残忍。

      “阿姐没事的,她在眉山,祖母不会让她有事的。”好一会儿,江澄开口道。他声音低沉、笃定,却不知是在安慰魏无羡,还是在说服自己。

      “恩,当务之急,还是早日找到出口。”魏无羡接过话头,利索爬了起来,“从竹林穿过去,大体上是顺着山势饶了半圈,我们再顺着溪流方向寻,定然能找到出山的路。”

      “咕~”

      然而他说得虽豪迈,可肚子却偏要拆他的台,肠鸣声虽是不大,可这洞里安安静静,硬是被放大了好几倍。

      “……先去找点吃的吧?”江澄正经道,只不过嘴角微微翘了那么一点。

      魏无羡没好气去捏他脸,“你小子是不是想笑来着?我告诉你,我之前七天七夜没吃东西都照样好好的,咳!刚才那是老子在放屁你知道么!?”

      他说的是之前困在玄武洞里那次,回来着实吹嘘了好一阵子,一群师弟被他唬得直以为大师兄辟谷了。

      “我当然知道你在放屁。”江澄拍掉他的手,似笑非笑,话里带话。

      魏无羡一琢磨,这话不对味,立刻改口:“呸呸呸,我没有!好你个江澄,敢拐着弯编排我!你给我等着……”他骂骂咧咧走到洞口,回头做了个鬼脸:“酸死人的果子都留给你!”

      直到魏无羡走远,江澄才收起笑容,他双腿不便,一个人哪里也去不了,只得继续打坐运功。按照他平日运功的速度算,两个时辰二十个周天,魏无羡也该回来了。然而收功后,洞中依旧安静如初。

      扶着石壁一点点站了起来。他慢慢收回扶着的手,往前迈了一步,两步……然而仅仅膝盖以上恢复了些知觉,脚下软绵绵的没有实感,刚刚走到洞中央四面不靠的地方,腿一软,重重跌在了地上。

      小时候自己怎么学会走路的虽然不记得,但是学御剑那会儿磕磕碰碰也没有现在这么狼狈过。

      江澄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的双腿,自从恢复了些感觉就再没了进展……若是几天就能好也就罢了,万一三五个月或者三年五载呢?又或是永远都……江澄深吸口气,把乱七八糟的念头憋回去,又自己慢悠悠爬起来,小心翼翼找着平衡往前走。


      洞口若有若无传来些声响,隐约夹着些不成调的口哨声。

      魏无羡已经回来了?那还在洞口磨磨唧唧做什么?

      江澄憋着口气,硬是自己磕磕绊绊挪到了洞口,果然见到魏无羡坐在洞口,循着上风口点着一堆烟大得熏死人的柴火,手中拿着根骨头棒子,也不知在捣鼓什么。

      他刚想出声,却见土中一阵耸动,一只只白骨手掌从地底伸了出来,手纷纷张开,里面或是腐烂的果子,或是扭来扭去奇形怪状的虫子。

      只见魏无羡停下手里的动作,勾头看了看:“一二三……是不是少了两只,果然离得太远就不听话了啊……”他说罢伸手在这些骨爪中挑挑拣拣,留下几个尚且完好的果子,挑了几只奇形怪状的虫,凑到眼前,“唔……这只好像没什么怨气……不知道味道怎么样……”边念叨着边掐头去尾,往嘴里塞了一只。然而吞咽的动作却是颇为艰难,抻着脖子好不容易顺了下去。

      江澄看得汗毛直竖,这才回过神来猛然从他身后一巴掌拍过去,斥道:“魏无羡!你特么知道自己在吃什么东西!”

      魏无羡吓得一僵,一边痛地跳起来,一边扔了手里的东西,惊道:“江、江、江澄!你怎么收功这么早?!”

      “还早?这都两个时辰了,你回来就窝在洞口弄这些……这些……”江澄眼睛越过魏无羡往那火堆旁瞧,他刚才眼睁睁看着魏无羡用根骨头棒子在一个头盖骨中捣弄,却不知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撑死就入定了一个时辰好么!”魏无羡揉着被打疼的地方,有意无意挪了挪位置,恰好挡了江澄的视线,嘴中急促地吹了个莫名其妙的口哨,手在背后偷偷地打着快走的手势,那十几只白骨爪子顿时呼啦啦全部躲回了地底。

      “说是叫我不要管,你就是吃这些东西填肚子的?!”一股子无名怒火烧得江澄不由分说抓了魏无羡的领子。

      “我……”魏无羡咽了咽口水,刚才囫囵咽下去的东西带着坚硬的外壳,现在嗓子还带着些痛感。他知道江澄从小不喜欢甚至有些惧怕虫子,更别提说要把虫子当食物了,可这乱葬岗里哪里还能找到什么填肚子的东西。光靠些初冬季节快要烂光的果子,他就算吃得嗓子里直冒酸水,胃里依旧是火烧火燎的饿——失了金丹,到底不能像以前那样两天三天不吃东西还能毫不在乎的活蹦乱跳。

      江澄的眼睛又一次审视地看向被魏无羡遮住的地方,就要把人强硬的推到一边去看个仔细。却不想魏无羡抢先一步扑过去,把东西藏在身下。

      “魏无羡,什么东西,给我起开!”

      “我不!江澄,只有这个你不能看!”

      江澄气极,便要气运手臂把人拉起来,可刚碰上那人的胳膊,却感到魏无羡卯足了劲护着怀里的东西,用力用得几乎浑身都在颤抖——然而即便他这么用足了力气,自己随便运上些灵力,却还是能轻而易举把人掀开……

      仿佛一盆冷水浇下,轻易灭了那无名的怒火。

      他不能……若是这样做了,魏无羡又当如何自处?再去提醒他失了丹后是多么的无力又无奈么?

      “江澄,好师弟,你信我一回,没什么好看的……”魏无羡抬起头,可怜巴巴小心翼翼道。

      江澄低头看他,瞥见四周胡乱滚在地上的腐烂果子,只有几颗完好的被小心放在了一旁干净些的叶片上。

      他忽然想起这几日收功时,总能看到魏无羡满不在乎地丢几枚野桃野杏给他,嘴上还说就剩最酸最涩的几颗了,爱吃不吃。现在看来,那些果子虽是皱皱巴巴酸涩得很,却总算是完完整整,没坏没烂。

      浓重的苦涩从心底漫上来,江澄重重哼了一声,道“你当我多稀罕看么!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往嘴里送,你至少也烤……”他看了眼光冒着浓烟也没法点着的柴火,改口,“也熏熟了再吃……呕……”

      他实在说不下去,扶着石壁逃也似的往洞内去了。

      魏无羡这才松了口气,把护在怀里的东西拿出来,一边防着江澄再出来,一边接着捣。却见骨碗里的东西白花花一片,隐约还能看到半截肉呼呼的虫尾。

      “果然还是笋瞰的幼虫味道好些……”他把捣得看不出原貌的白色浆液放在冬日的寒风中晾了晾,不出一刻,那浓稠的白浆便凝结成白色的快状物——可不就是这几日哄骗江澄吃下肚的东西。

      “要是被那小子看到了……别说以后让他吃了,前几日的不吐出来才怪!”魏无羡没好气地嘟囔着,找几片叶子把那白色饼子卷了卷,揣在怀里,权当路上的干粮了。

 

      “江澄!收拾收拾咱出发呗?”

      “去先给我好好漱口!”

      “……”

       好好好,自家师弟可不就要好好哄着……魏无羡偷偷翻了个白眼。







——————碎碎念——————

澄澄依旧不知道自己吃了啥……

按照原著羡能瞒着金丹的水平,我觉得这里的羡也可以瞒上十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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